窥视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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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瞬遥】海线

瞬遥本《可能性》完售公开。感谢购入和支持><

这是一个遥没有继续旅行的If。写得超烂。拉低本子水平系列hhhh 情感的推进处理得很生硬很失败,高考刚结束的卡文复健型产物。





*



1.

对于千里遥而言,她没想过能再次见到瞬。

她一直避免思考关于这个人,和关于他们过去的一些经历,借以使自己不必过于感伤。华丽大赛的新人太多了,遥揣测自己也不会最终被人惦念在心上,尽管她某种意义上希望如此。

一开始她是有些疲倦的,就努力去成为道馆馆主而非继续丰缘之后的协调家的旅行,就告别他而独自一人,感到理想确乎有时和现实存在某种难以逾越的鸿沟,当千里遥曾经乘着七夕青鸟从平缓的海面飞过,她是曾经有这样一种体验的:她感到身下的海没有尽头。当时她还抱着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天真地认为没有什么是意念所不能触及的。

现在她有些冷静下来了。她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没有那样难熬了,在清晨洗漱之后,迎着橙华市的日光晨跑完,站在橙华道馆顶楼的高台眺望西方,感到吹拂的晨风和海浪是永恒不变的,个人的喜怒之外它们保持某种固定的性质,她思索自己是否也能够做到一个丰缘人或一个橙华人应有的姿态来寻找到训练师或协调师不同维度上的相同的千里遥,这为她带来些许安慰了。总有什么在变化中不会改变。比如依旧偶尔做起的少年时代的长梦。明明那只是短短一年前的经历,却显得遥远陌生了。

她坐在房间的电视机前看着一年一度的华丽庆典,不免回忆到为何自己会放弃自己的梦而成为一个馆主,她不免埋怨自己的父母,但她实质是知道错误从不在他们身上。橙华道馆是橙华市的希望。道馆对于城市的意义绝非一个战斗设施如此简单,很多时候身处高位的人行不由己,父亲的病重在馆主身份下不再成为一种值得宽慰的不幸而成为一种过失。千里遥从神奥赶回来的时候橙华道馆已经关闭了两个月,母亲告诉她联盟在处理这件事,之前暗里她悄悄地抹了眼泪,在面对小遥时却尽力克制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千里遥当然知道事情远非如此。所谓的处理无非是取消道馆资格或者等待派遣新的优秀训练师接管橙华道馆,然而这对于橙华市的人是不可接受的,先不论所谓的优秀训练师是否能够到来,还是最后不免沦为一个普通的小城市,只新的接管家族的协调便起码将橙华边缘数年。过高的期望在反噬时使得不满更剧烈,人们倒不是真的这样不近人情,他们是真心地尊敬他们的千里馆主,人旦夕祸福又如何可以埋怨,只是联想到千里遥合适的年龄和反复在电视上出现的所谓不务正业,将众人的责任置于个人的存在之上几乎同时成了千里遥在旅行初年一路顺风和一路顺风的旅行初年便匆匆谢幕的缘由。

她是不能在这时退缩的,她不免感到。

母亲对她说,没有关系,如果你想要继续旅行下去的话,我们就搬去神奥,她却对这样的退让感到更深的恐惧,她担心父亲的病势,也知道丰缘神奥的往来过于频繁,在丰缘落下的口舌必定使神奥大陆的华丽大赛对她关上大门,因此不得不反安慰母亲说,没关系,让我来吧,等父亲康复了我再去旅行也不迟,尽管谁都知道一生中总有时候可以耽搁却亦总有不能被补偿。

她不是不曾后悔说如果当初她选择继续她的少年人生会怎样,只是某些强烈的遗憾逐渐淡化成偶尔的喟叹和伤意,在生命中闪现得越发疏淡。千里遥想到确实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便也就所谓地释怀了。

她现在依旧喝红茶吃曲奇饼干看粗制滥造的爱情节目流眼泪然后给远方的故人写信,像一年一年不变的秋月春风和夏雨冬雪,或者是新年永远准时响起的钟声。虽然意外那样多,但总有些不会改变,值得宽慰。

只是她不曾告别瞬,也不曾回复他一同前往神奥的邀请,成为她唯一的遗憾。她在往返神奥的码头等了一夜,但瞬并没有来,她也就按下自己的心意回到橙华,去接手那些已经决定接手的事。她有时再次会想起瞬作为某贵族家庭的大少爷却这样旅行真是了不起,想象如果当时她拒绝了众人的期望那么他们是否是便是相似的了。

少女时期的爱慕总被断论注定消没,这样的话遥总以一种酸涩和欣慰的态度去听见,听得多了,心头浮动而沉重的情感却也随之渐渐消歇,仿佛她在橙华西海岸的石头上刻下的出发时要成为顶级协调家的许诺被某些波涛翻涌或细水流长冲刷得逐渐失去形状,除了她之后谁也不会记住,便也不再责怪少女的妥协和软弱,谁也不把不曾发生的可能性的另一面当真,所以没有什么值得遗憾。

但毕竟十八岁成年的少女不应该和十岁的女孩一样了,千里遥放下遥控器将电视关掉,道馆辅导员对她说有优秀的训练师造访,辅助训练师们都认为他有一战的实力,遥也便收起了心思沉声说好。她看见窗外的绿叶间的光,透过它看到的狩猎凤蝶彩绘一样的双翼,她起身将窗帘拉上,将卡比兽的精灵球放到腰间。推开门。

她然后走到道馆馆主的位置上,昏暗的灯光遮蔽了她的身形使她得以观察从入口的光源走来的有些熟悉的影子。于是一时无言。引导挑战者的训练师有些好奇地看向沉默的道馆馆主,而他身侧的主角微微一笑。透过黑暗他们的目光相接。一片空白,千里遥以为她会流泪,她无数遍想象过的相见的日子的到来,而事实是她那样茫然。
他是来做什么,他来得太迟了,我已经站在了这儿,而他站在了那儿。

太迟了。

“训练师瞬挑战橙华市道馆馆主千里遥,对战规则是2Vs2,挑战者可以更换精灵,馆主不允许更换精灵,没问题吧?”

不应当是这样。训练师挑战者不应当是瞬,道馆馆主也不应该是遥,他们可以并肩战斗也可以刀刃相向,但这里不应当是他们重逢的舞台。遥突然感到。

但瞬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





2



他们坐在橙华道馆外的咖啡厅里聊起旧事,瞬有些好笑地说我看你放弃了华丽大赛,精灵对战的水准也没有怎样提高了,而遥只是有些落魄地笑笑。

千里遥依旧感到一种不真实感。

她不能辨别这种不真实感来自瞬,还是来自自己。来自重逢,还是来自最初的分离。她觉得这样的发展应该是错误的,虽然在过去的几年里她一直告诉自己,现实就是现实,在时间上稳固不变的,在空间上去却只有唯一。

瞬在她的对面观察橙华市的道馆徽章,.遥在瞬的对面看他。

她最先开口,说,好久不见了。

这几乎是一个尴尬的开头,但瞬只是笑了一下,接下她的话:是好久不见了。

遥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跳得这样快,她有模模糊糊的意识,意识到自己有所盼望,但是盼望着什么又难以说清。她以为自己已经出落得够坚强甚至是冷漠,起码在面对瞬的时候不应当想到女孩时期曼妙的情思和黑夜苦涩的等待,从没认为自己和瞬能真的再有什么可能性了。

对于千里遥而言,她没想过能再次见到瞬。

有时是心如丝网,千节中生,大概多少有心虚和歉意的成分,大概又有多少埋怨,她起码知道瞬是认可了她作为华丽大赛上的劲敌,认可她和他一起走下去的资格,她先违约,但他也没有挽留。瞬为什么还要再次出现呢,千里遥看见青年已经成熟的眉眼不禁想,她几乎悲伤地,感到生命之间的常数被一而再再而三搅得粉碎,如果瞬到现在还对她有期望,太迟了,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不能再随便做出不负责任的举措了,有些任性的机会一旦错过,便再也不能祈求得到原谅。他想要做什么呢。

我只是想看看你。瞬说。

千里遥一时哑然。她其实是有想说的话。她看见的甜甜萤和电萤虫的舞蹈很美,她听说的瞬的战绩很辉煌,诸如此类,她其实还想问你有没有遇见新的人,新的有才能的协调师——就像可以取代我那样,陪你走下去。她想问他是否至今依旧孤身一人。

但她都没有问出口。她表现得像成熟的大人了,她说,既然好久不见的话,就在这里住上几日吧,我会和乔伊小姐沟通好让你住到最好的房间的。

瞬只是定定地看她。她便突然生起了气,尽管气愤本毫无缘由,她几乎不敢看瞬的眼。

后来千里遥想到,那只是一种不幸和内疚的预感,这实在称不上什么合适的久别重逢的“暧昧者”的台词,因此而感到不安。

她的情绪有些失控。

但瞬从来没有体谅遥的心思,他有点直白得残忍地开口问,你后悔吗。

遥停顿着,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又缓慢地点了点头。大概如此。她想,我开始后悔了,不,是我又开始后悔了。她有点坦然更多称得上绝望地说:是的。


千里遥要窒息了。就她和瞬的对话,这样的气氛,还有她最终无法平复的悔意的内心,在橙华市寻找不到某一种安宁。

她想到海本身没有边际。

丰缘的海是丰盛的,有时遥在橙华感到一切界限在横跨时难以逾越,而在眺望时的所见无法到达。丰缘人有时感到海并非陆地的阻拦,而海与海是相连的。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听说的漂流瓶的故事,之后亲手将写得歪歪扭扭的信小心装进玻璃瓶里,然后扔到向深处缩去的海浪里。她追着海曾经走到童年的尽头。

千里遥有时感到相较于问题本身,答案没有那样重要。它们像藏匿在黑暗里的一闪而过的旁观者,却从不被她捕捉。瞬后来问起遥,问起她为什么匆匆放弃,为什么没有向他道别,为什么一个人赌气似的下了决定。就像她们拌嘴时遥一边流泪一边问她和华丽大赛分别代表了什么,然后那么多年被浪费在双方的思念里。这时瞬就会反驳她,但你也没有找我。细微的感觉总是在事情发生太久之后的回忆里慢慢体味到的,体验本身却迷蒙得无可预知。


后来他们确认关系后遥渐渐想起那些问题,她支着脑袋问瞬,甜味草被衔着摇晃,她问瞬为什么当初她没有想起来胜已经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而等待他的邀请,又或者如果没有瞬她将是否继续走下这条狭窄的光辉之路呢。

她没有期望得到答案,所以甚至不曾给瞬思考的时间,又轻声说,你又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来。双方却都感到太难回答了。悔意和期望夹杂在一起,像此刻因为痛苦而被选择短暂忘记,因此浑浑噩噩渡到今日,又或者成为一场旷日持久的等待,遥总相信一个梦想不会那样暗淡收场,或暧昧的发出者在绝情后总要在旅途中渐渐觉察自己的心意。类似于此。却难以分辨的。他们之间,如同深挖下去像没有尽头的海,或者深深的,深深的不见底的海沟,如同海没有边界,视野中的海蓝色线却确实存在了。

瞬岔开了话题,说,小胜也长大了——

遥有些呆,是啊,小胜也长大了——


她一下打泼了咖啡,棕色的液体顺着她白色衬衫往下淌。她的眼睛有些光彩,然而很快又黯淡。她最后有一点期待地看向瞬。

他只是点点头。

日后遥每想到这一段都几乎想哭,如果瞬没有这样说他们会怎样呢,她从最开始的开始就犹豫不决而迟钝愚笨,将这些机会都错过了,而如果瞬不曾也同样喜欢上她,如果瞬的旅途不曾孤独,如果瞬将她忘了,她的生活是否就真的与他再不相关了。太难说,她只是飞过大海时忘记了方向,又或者一个人在荒茫里行走,但这些考虑或许没有意义,因为如果不如此她便不会重新爱上瞬,而如果孤单变得长久,如果旅途只有一人,没有参照物的荒原本就容易迷失。又或者爱本身就是相互的。

她不知道。

但如今这已经不重要了。






3.


瞬和遥一起去看了海,阴沉的天刚刚放晴,西海岸的空气里夹杂了橙华树林中树果的香,他们看到海线被飞翔的长翅鸥装点,在翻滚的白色浪花里稳定不变。

遥突然觉得很感动。

她抬头去看瞬,她突然想去牵他的手,或踮脚去吻他的唇。

她的心中是安定的。

瞬对她说,等你嘱托胜好了。我们就从这儿出发,乘着精灵,飞越大海。

遥攥紧手心说好。

瞬笑了笑,说在这之前我就住在橙华市了。遥有些慌乱。他却接着说:……毕竟是小遥的话,停上多久也没有关系。

她想到瞬是这样骄傲和自我的人啊,到如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不紧悄悄地红了脸。她的心中是有所感受到的,有一种模糊的意识,她或者想到自己改变了什么,改变了她的究竟是华丽大赛还是瞬呢,想到这件事,又抬头看着瞬的侧脸,记忆中少年时期的稚气已经被日渐分明硬朗的轮廓磨去了,此一刻,或者很久之前,更久之后,他们怀有这同样一种心情。

结果千里遥只是攥紧了瞬的手,低声说,好,我不会让你久等的。

联盟申请转馆比当初遥在紧急情况下的匆匆接手理论上要更麻烦,而事实上遥和胜都比想象中做得更好。新一代的少年对姐姐说你去旅行吧——把以前所缺下的都补起来,道馆就交给小胜吧。
但其实胜也不容易,战斗技巧和处事能力都需要缓慢培养,在非议和质疑中上任也的确对一个少年称得上困难。但胜只是努力地学习遥就给他的东西,然后认真地对遥说,胜是没有问题的。
遥想到胜也确实长成一个可靠的大人了。所以真诚地拥抱了她的弟弟,将自己肩膀上的重负卸给他,说,那就不客气,交给你了。

胜说,嗯,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切结束的时候,瞬在橙华西边的海滩上等她。他们乘上曲颈的天鹅或者绵柔的青鸟离开这片大陆。

他们越过海。

“可海本身是无法越过的。”瞬说,“正如海线不可到达。”

能够越过的只有我们短暂停留的大陆,未来,不可触及也永不能到达的未来,却在大陆的瞬息万变里保持了一种静态的平静。

遥想到当初她离开神奥回到丰缘时她也见过这样的海,在不论晴雨的丰缘只有远方的边际不曾动摇。她想起在那个时候,她就意识到了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她想要碰到那样的事物。她想,如果有什么能在一切风浪中依旧不变的话,就算不可见,不可闻,不可触摸和抵达,那也大概是对于它自身而言最可贵和值得依赖的事物了吧。

遥轻声说,如果当初我没有回到丰缘,今天便会提前到来吧。但又紧接着补充,但就算我回来了,我们依旧……而只是推延了时间。

她感到一种幸福。

接下来的话她并没有说。事实上连她那些说出口的细微的自语在高空令人窒息的气流里同样被搅到粉碎。但那本就不是给瞬听的。

无论父亲病或不病,不论她当时软弱或坚强,他们依旧是在一起了。

现在遥迟迟地和瞬牵手拥抱和一起旅行,像从未分离过的亲密的恋人。

他们偶尔还会谈起海线,谈起那一天和那一天之前所见的风景,日光很淡和缓慢地从海的那一边渡过来。然后是轻柔的风吹动帘子。

瞬在窗户下方的花园里抬头看她,巴大蝴在他的身边扇动翅膀。无数个清晨遥知道瞬想对她说声抱歉,可那不必要了,她觉得生命里能遇见瞬是那样幸运的事,以至一切苦难不单单成为苦难本身。遥抢先地笑笑,岔开话题。

就像无数个之前的夜里遥所盼望的那样,他们应该亲密到不需要歉意和客气。因为一切行为不过构成的眼泪的帷幕,而帷幕本身没有意义。因为一切行为是瞬和遥爱的本身。



于是千里遥着急地小跑下楼,只踮起脚给了瞬一个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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