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柳

 

2017理应是被记得的。但其实有关高考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剩下隐约的印象，而且说到底只高考本身也没什么遗憾，依照父母的说法就是高三不情不愿学了一年，到最后两个月猛然惊醒开始发力就暴涨了五十分。填志愿的事至今有一点后悔，但也就只是一点。转专业的决心已经下好了，再回忆下来觉得填错志愿体验一下你商科也未尝不好。总的而言外在的具体的事情上我向来一帆风顺，但在人们觉得不值得一提的内里的心思上又总兜兜转转了好几个弯。

上半年一直在三国圈里，五月前笔头也一直没停下来。借复习语文的说法读了一点诗文和史书。我中国古代文学和历史的基础真的是很差，看得也都散漫，先秦汉魏唐宋诗词都读了一点，为了写三国写得顺些，也粗略看了些秦汉史汉书后汉书三国志晋书，但现在基本都不记得了。还是固定每天两到三个小时的读闲书的时间。每周周末晚上看看能不能写点东西，平时有灵感来了就记在笔记本上。毕业前都是在努力地转型文风，希望和历史同人不违和，每个字写得都挺小心翼翼。

说实话高考还是挺压抑的，我努力去适应，到底还是压制自己性情压制得厉害，旧的世界观又摇摇欲坠，是自知不能在这个阶段去做这个重建工作，自己给自己打强心剂和兴奋药，做一些主要由妄想填塞的激励，努力把视野压小，压小，去为狭窄和同自己息息相关的事而产生感动，把形而上的概念充作自我沉醉的道具。

一些愉快的事，从二月开始每周出门去看当周开放的花，春梅早樱水仙紫叶李蔷薇鸢尾牡丹芍药，每周去不同的公园看不同的花，到现在觉得也是很浪漫的。

六月七月考完一直在忙参七月PMO的本子，一个个人志两个合志，主催排版文手都是我，稍微有点忙。为了尽快复健基本是逼自己每天写一篇小说。到七月去了心心念念了很久的PMO，但其实，比想象中没意思，明年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去。八月做了去洛阳旅行的策划，拉了两个初中同学一起，洛阳真是好城市，最后还满足地带了一小塑料袋首阳山的土石回南京了，但功课没做足，其实，有几个重要的点漏掉或者略掉了。明年四五月和暑假应该会再去一次。八月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依旧逼自己读书写东西，但效果挺差的，基本读不进去，写也写不出来。暑假一直还是消沉的，会突然哭，停不下来，会突然昏倒，做梦时梦见自己向下坠，或者逃离。

到九月开学。九月，应该说是心理状态最丧的一个月。期望全部落空，又没有自信去反抗一切，觉得无止尽的虚空感。但做了一个决定，从九月开始重新写原创，基本不主动动笔同人了，原理和心意并不如现在明白，是在一片茫然里隐约觉得要这样尝试，颇有点死马活马医的气势。开始主动地接近，更重要的是去疏远一些人，去扑灭我的怨恨。九月做了许多尝试，《绝望爱情故事》《希望爱情故事》《俗滥爱情故事》还有《日日》。《日日》写完后我觉得好了很多，有了点自信，可以开始慢慢诚实地去感受我自己的心了，觉得过往我之所以不敢直视我自己，是因为我的心里有过于灼热的东西，我害怕我甘愿为此赴死。

十月矛盾开始激化，潜伏的忧虑都开始进入挣扎，每一夜都是熬过去的，每天只睡很少的时间，其他的用来维持学业，更重要的是去看书，觉得自己在一点点重新活起来，和过去朽烂了的状态相反。10.23写的《自省录》比较完整地记录了十月的状态。再提十月把入坑一年的三国文理了理印了个小料本《有琴》，那是三国到现在我写的最后一篇文了，之后[子知]的子博就没做过更新了。

十一月把十月得到的东西逐渐稳定了，偶有陷入绝望的境地，有一天，那个晚上去读了黑塞，一边读一边哭，竟然也是很快地调整出来了。后来那种窒息几乎没有再发过。写了《日墓》。我很喜欢这篇文章，非常喜欢，它很完整，很完整，是一个好故事，虽然我没有讲好。写文章的过程给我一种创世的感动。十二月很平静，写了一篇参别的本的稿，还有一篇作家恋情，没写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拿出来写，我以后应该不会再随便参本了。

从十月开始基本每个月保证读十几本书，写一点文字，不勉强自己，也不过分委屈，也就逐渐平稳下来了。心态有了很大改变，我现在可以重新说爱这个词，也有了新的世界体系，畏惧在消退，而勇气则日增。回忆起来觉得十月十一月的突破漫长得像经年累月的等待，但真要说总都在某个短暂的一瞬，非常短的一瞬间，就有所醒悟了，后来曲折地重复巩固盘旋，但只那一点是突然出现的，我很感激。

每一年都觉得今年是活到现在最重要的一年，每一年都觉得死掉并被复活，被拯救了许多次。是什么使得我得到那个从意志濒灭的边缘突然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宇宙的、极精微的、完全的、永恒的，那样的存在，并因此莫名其妙就支持下去了，我觉得除了认为我已经死过许多次并被复活，被神拯救，被神赐福，后来我逐渐把神遗忘，却在身上留下它外没有别的更好的解释。

写原创后中国古代文学历史又被丢到一边了，开始以一种很随意的追求愉悦的心态做阅读，既不为写出好看的东西，也不为能得到受人夸赞的成绩，单纯因为不读就会痛苦到想死，单纯因为愉快去读了不少东西。没什么不好的。一直告诫自己要做私人的、自我的而因此自由和独立的写作和阅读，逐渐靠近这一点。真好。

我不知道我能走多久，能走一步是一步。要妄谈未来对现在的我是挺好笑的一件事，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哪一步，也不知道自己的路是否通回崖峭，但尚且知道自己倘若停下来一步就会立刻掉下去，索性觉得成熟或社会或其他可以用于讥讽一切热情和真诚的词语就留给他们或者未来的自己吧，少年心气我有一时就留一时，只在此刻不犹豫，到往后就不至于后悔，至于那时候怎么想是那时候的事。现在人以现在的观点窥探揣测古时，成年人也以成年人的想法挖苦哪怕自己的少年，但自己少年时何不是也在嘲讽那个来自未来的衷于自怜的影子。况到那时候我倘若还能专注于当下，也就不至于要日夜去嘲讽遗憾过去的自己。时间历史和痕迹，构建的经验，微分的无数个时间单位，这些概念还是挺有趣的。

 

文章汇总目录： 

一月：《回响》《黄初八年》《无言》《失机》《梦》《第二日》

二月：《报应》《英雄不老》《谶》《异》

三月：《太阳之死》

四月：《赌徒》《命数》

六月：《海线》《孤岛》《瑟蕾娜日记》

七月：《风雪夜》《不老梦》《春雨》《雨》《老死客》

八月：《13人琴音速像》《天堂鸟》

九月：《深秋事》《绝望爱情故事》《希望爱情故事》《俗滥爱情故事》《日日》

十月：《有琴》《自省录》《随思录》《洛城荒》《法式吐司》

十一月：《随思录》《日墓》《造梦师和纵火者》

十二月：《夜永》《痛苦》《作家恋情》

 

 

一月：

旧世界的月亮又一次悬在海与天的切角上。莉莎想到罗伊却是看不见了，难免有些同情。她在为罗伊绑绷带，对他说月色很美。罗伊笑了一声，说你不会是在嘲笑我吧。莉莎习惯地抿了下唇，才想起罗伊看不见这个表情了，如果仅仅如此，沉入黑暗而摸不见声音只怕以为像没有得到回应般的尴尬，就轻轻去握了马斯坦的手。理所当然地被捉住了。罗伊沉默了一会儿，说，莉莎——其实，你，是没有必要这样做的。莉莎等他把话说完。罗伊松开了她的手，没有必要，莉莎，你没有必要握我的手。我知道你在笑。罗伊抬起了头。就像我知道你现在在看我。怎么样，我看起来？莉莎说，就像失明前一样好看。她说得很自然，并不为这样露骨的夸奖感到害羞。罗伊意料之中一般地准备好了情话：毕竟莉莎在我的旁边。然后罗伊听见不远处有人轻嗤笑了一声。莉莎刚想转头去看，马斯坦就阻止了她。不需要，莉莎。马斯坦又重复了一遍。莉莎没有说话，她又去握罗伊的手。这一次，罗伊没有松开她

（【钢炼/RR】Episode）

 

二月：

他们的爱情甚至不曾交换一个吻。没有印证，也没有告白，就如此含含糊糊混混沌沌地渡到最后，只有自己和对对方的隐约猜测，但那些痛苦的颤抖的心和失眠的夜，郭嘉最后也没能见到曹操一面，于是在最终长久的孤单，无一不是爱情在人间的映照。

（【三国/曹郭】英雄不老）

三月：

那些日子里王耀没有太多精力思索他的友人。何况他和罗马交情寡淡。双方更多时候只能庆幸这个朋友遥远到藏在日落后的黑夜的城，一时没有直接冲突的必要，他们只是偶尔惺惺相惜，又或者这么说并不恰当。他们在惋惜对方时并未产生软弱的自我怜悯，他们对自己的事或许看得不够透彻，隔了数万的山和海却不疚于承认那些影子。

他们相见得不多。

（【丝路组】太阳之死）

 

四月：

苍星石来到花树下。她是在清晨把受难的桐花花瓣捋过来装在白色的丝丝绸袋子里，以便日后把它们泡在水中。落花令人怜惜。有时候山雨欲来的阴沉的夜，萧萧的雨从疏叶里漏过。这些时刻苍星石会突然惊醒。她撑起伞去院子里看花被残忍地狂暴掀落，她在通道里远远看见洁白的花羽堕进污淖，每每她近乎无法呼吸。她撑着墙壁看见美的注定消失，心底生出的悲戚干枯去她的眼。她流不出泪。作为一个花匠，永远培育并目送美的死亡，然后在新的太阳里再培育新的花。她是为自己或者更多人的努力所遗憾，在每一个狂风骤雨的夜孤单。不幸是亘古的。她在花和水的流盼中感到寒冷，靠在墙上闭上眼。那些白色的花让她容易想到某个被她杀死的同伴。她如何也拯救不了这些花，却反而被它所拯救。苍星石隐隐约约觉察到那片月落在的树梢上有谁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出现在她的梦中。但她没有上前。

（【RM/汞苍】命数）

 

六月：

有时候芽衣想到酋雷姆和捷克罗姆不一样，是真正属于她的精灵，因此下定决心要喜欢它。桧扇的风从遥远的东北方向吹来，带着被海水灼烧后不剩下一点的寒气，令她想起他们之间的初遇，她虽然气愤于她虚空者的定位，酋雷姆却是从最开始就承认了她。如果孤独，如同小菊儿小姐所说的那样，曾经缠绕合众大陆上的每一个人，在疲倦的夜里思念双子英雄的另一方，或者像她一样渴望爱情而又甘心寂寞，如果孤独像庞然和静默的孤岛供她从故乡和理想悄然逃离却又无法挣脱，孤岛在日夜的交替和斗争里不曾改变，不论潮起潮落，那么有时它也不成为坏事。换言之尽管她一无所有，酋雷姆也是如此，她于是拥有了酋雷姆，酋雷姆也拥有了她。

（【PM/芽衣中心】孤岛）

 

七月：

建安十二年五月无终的雨是昏沉地下了一整月，淌得日夜不分都是虚浮不定的步子，郭嘉取了药酒后来得少了，曹操忙着处理公事，他不舍得让奉孝去做，偶尔听人说军师的病一日日重了，去探望郭嘉他也只是一如既往恹恹地念，雨日啊。

他在西沉杨柳的月里醒来，觉得胸腔里是被困住的火，四脚被泡在水里的冰，就像他的希望和理想即将在辽西奔驰，身体却滞重在一个又一个封闭的夜。

但是没有退路。

七月曹操任命田畴为向导，避开滨海道，北出卢龙塞。

（【三国/曹郭】雨）

 

曹操想起乱世开端时一切迷蒙未知得像天地开辟前的混沌，他生在混沌里，为太平和万民，为了理想和孤独雕凿他的七窍，而七窍生，混沌死。那时世界同他一样是富有可能的，也是他亲自将所有可能扼杀了。曹操自然不后悔，但不免怀念。

大英雄要拯救苍生于水火与苦难，要迎来明日。他才知道自己不是大英雄。

曹操自忖未辜负他的理想，然而理想辜负了他。

这被叫做命运。

可他又不信命。

他曾经同他的伙伴抗争直到他们离去，后来他才晓得孤独和命运不能战胜。不能抛弃，也无法摆脱。

这在如今显得他的一生像个笑话，一直向前，一直向前，最后发觉自己不曾被给予英雄的使命。

他早早意识到他必定的失败，却执迷不悟。结果是每走一步都渺小一分，走得愈是不曾动摇，结果便愈偏离了方向，每走一步都是心的坍塌，摇摇欲坠在混沌死去的深渊上。

（【三国/曹操中心】老死客）

 

 

八月：

东海的弦琴是不论冬夏地日夜间奏，像教堂玻璃彩绘迎来一夜一夜的月；有些人得到拯救后消失在西方的云里，有些人朝暮不息地祈祷，也没有终止。

她曾祈祷，也得过救。而她不能。

然而她真的得救吗，水银灯张开翅膀，却无法飞破夜空，见到太阳。

她是这样的得救啊。

 

水银灯梦到耿耿的夜。

夜色如水，她落入其中，就无法安眠。

 

月亮西沉到黯淡的柳时，苍星石醒来，冷冷清清地洗梳去迎太阳。

这是她的日出，也是她的月落。但她们都不说。

*

她去握紧水银灯的手，对她说，带我走。

 

她们现在在永生的海里徜徉，可以看不见生，看不见死。

然而命运依旧如此，无法挣脱，苍星石说，也不必要挣脱。

水银灯在夜里醒来，曾经是一人无边的静，将来也是孤独吞噬的岛，而她此刻睁开眸，便跌落到惠的眼里。

到如今大梦归醒。才发现她只一生在惠的梦里。

惠看得清，水银灯带不走她，她就失去对水银灯的爱。

爱情，爱情，她们轻声歌唱这个词，是秋日的水枯，将人与人的影子干涸得单薄。水银灯陷入惠的梦，就陷入她对惠的爱情。

苍星石沉睡后有时看到惠，水银灯听见她说，是故人啊。

水银灯就知道苍星石看见了她的梦。

（【RM/汞惠】天堂鸟）

 

 

九月：

曹操怜惜他的马，正如他的马怜惜他一样。本来决定说让它休缓一阵，换一匹马赶路，或者行军行得稍微慢些都好，它却总执意不肯扭头，像有什么还没能做到似的坚持着，催促曹操赶路。

那时曹操不明白。

入秋后河水枯落得清又矮，石岸于是相对出落得高而尖，飘零的叶坠入河底在色彩残存的日子里被流水冲刷得冷冷地发亮，他跃马而过，低头就是鲜然的落叶，跌落了秋日枝头的尘埃，在镜水的那一面惹眼地干净漂亮，竟然觉得比它们在枝头时更好看一些。

然后马蹄入水，溅起泠泠的水花。

深秋时节的人或者马，或者流水或者落叶，都显出一种疲态。

曾经郭嘉对曹操说，冬园荒芜，所以要趁着秋日多饮一杯酒，下一局棋，唱一首诗，看一枝花。

而即将是要入冬了。

（【三国/曹郭】深秋事）

 

 

我在那一天在空中看见了两个太阳。那时斜日正西渐，滞重的光和影便在赤金里剥离，流液粘稠地摇坠，第二个太阳，就这样藏在了第一个太阳的后面，像热蜡附着在母体，发出令人窒息的热灼气味，悬在蜕落和滞留的边缘上。（《日日》）

 

 

十月：

他们有琴不常弹，如同作为文人相聚的时候少，而玉绳未央低转的夜也即将到尽头，四海的沉雾难散，曹操不禁有些庆幸他们不止有琴。而四方的征战劳苦，每一次辗转他衣角写满血和火，郭嘉便站在他身边，不论春秋的冷风流窜入他宽大的袖口，振乱他低垂的眼睫，又庆幸他们有琴。

是秋风渐长。

他请郭嘉再饮一杯酒，再抚一次琴，和一次歌。

郭嘉低笑着不答应，转而却将头倚着曹操的肩，如同本来是想弯一弯他的眉角，却不觉沾了细密的泪。说天亮了。

（【三国/曹郭】有琴）

 

早在曹丕下定决心要写这本故事前他已经想好了故事的开始。他要说，这是一个关于迈向死的故事。实际上事情进展得不足听起来浪漫，曹丕规划得很好，但没什么其他人对这部小说保持乐观，他们觉得曹丕写文章是挺不错，但也就仅限于此，像平日里赋赋诗或者提笔写封信不是蛮好，何苦来写他没曾尝试估计也不太擅长的庞大框架。但他们当然不敢说。又或者据曹丕暗里观察，他们是还有一点期待的。（《洛城荒》）

 

 

十一月：

她不反驳，也不表示赞成，只将头靠在我的肩，嘴巴贴在我的耳后。

我一直等她的回复，待到连黄昏消末，却只有寂静。

寂静的，寂静。我吻了吻她的额头。（《日墓》）

 

十二月：

我们想知道在这两个异乡人之间是否存在除了众所周知的欲念之外的，道德或美学
意味的爱情。
我以为是没有的。
后来我开始做这些梦。
孑然行走的少年，无所知晓的女孩。乌沉的夜。柔和的月亮。
然后我开始写这个故事。
我不知道故事的真相，但那不重要。
月亮是暧昧不语的谎言，是海的女儿，是寂静，是爱情。
这就是观众想看到的，在阿罗拉的太阳之后的月亮，成为了阿罗拉的生命。
他们想听见爱人的呼唤，他们呼唤什么，那个孤独的异乡人呼唤她的名字，月，小女孩却没有说过话，她说，你有你的名字，而我没有。他说，那不过一个失格的母亲遗弃的几个音节，我只有这个，我什么都没有。小女孩说，你有我。
人们想看的是这个。
阿罗拉的人渴望被救赎。

（【PM/格月】夜永）

 

我将要在黑夜里写作。我没有这样的天分。我感到疲惫。但白日容不下我。我本来想要写男人和女人的爱情，他们要在时间凋萎的间歇里亲吻，他们哭，眼泪流入无尽的咸味的海。风推坠无声的雪。日月昏昏。人们是如何遇见的，他们如何疯狂，如何痛苦，去恳求取得一份爱，为爱他们献上也夺回他们自己，以此对生命做歇斯底里的抗争。但人们对我说，那不是生活。你不懂。人们不是这样。我不理解。（《作家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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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个问题。那个二十题问卷过一阵子写。

 

Q：今年写的最满意的文章是哪一篇？

A：《瑟蕾娜日记》。我太喜欢这篇文章了。它已经独立于我。在很多时候，我回忆去翻开它，觉得它熟悉又陌生。，它确实是我写出来的文章，但不止是我的。这一本我写得快又流畅，一些事情的发展甚至超过了我的控制，我沉迷于此，我感到茫然，写作在延续，但我已经消失。很奇妙的写作状态，当我回过来看时也要为自己的一些构想感到惊奇，那些解释，有关于高台和海洋的空间割裂，四季与严寒的时间的静止，表述时就暧昧得让我反复强调“这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故事，随便人们做任何解释”。我总觉得里面有一部分是超过我的意识可以写出的东西，有些道理我是写完之后，十一月十二月才理解的，但当时我就已经写出来了，甚至给后来的我带来启发。这真的很有意思。我很爱它，它不是我的东西了。

其次是《日墓》……其实它的阅读体验应该很差，但是没关系。这篇我写得很放飞，写完觉得自己也要一起死去了。创世和造人真的很有魅力……故事的展开像有谁牵引我。一种认真而且自我的写作状态真的是很理想了，我不是塑造它，我也被它塑造。

 

读书的话……读书笔记就不整理了，太多了。列了下印象里读的书，肯定有遗漏。

1-8月（高考前后）：《唐松词十七讲》《汉魏六朝诗讲稿》《唐宋词名家论稿》《叶嘉莹讲中晚唐诗》《古代汉语常识》《魏晋风度》《中国文化常识》（很烂的书不要看）《忏悔录（卢梭）》《忏悔录（托尔斯泰）》，还有两本竹林七贤的传记（借的名字不记得了）《中国神话传说》《诗词读写从话》（一半不到，看不下去了）《唐宋词常用语释例》

 

9-12月（大一上）

《牡丹亭》《月神园》《一个孤独漫步者的遐想》《斐多篇》《游叙弗伦》《忏悔录（奥古斯丁）》《巴黎的忧郁》《阅读的时光》《约翰·拉斯金》《掬艺》《适斋》《萨瓦纳湾》《夏雨》《物质生活》《扬·安德烈亚·斯泰奈》《痛苦》《八零年夏》《印度之歌》《东方之旅》《漂泊的灵魂》《生命之歌》《悉达多》《阿莱夫》《过早埋葬》《论道德的谱系》《大学》《中庸》《食桌情景》《斜阳》《人间失格》《文化与组织》《卓有成效的管理者》《堕落》《河童》《魔沼》\\没读完的\\《第一哲学沉思》《旧制度与大革命》《莫扎特传》《西方哲学史》《桃花扇》《草叶集》《反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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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会把那个20题文手问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