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视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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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无料公开/芽衣中心】孤岛

1.

 

芽衣想起了修送给她的小白玫瑰,它们被扎成蹩脚的花束裹在鲜红色的褶皱里由他亲手放在她桌上,那时她刚刚从联盟归来,只轻轻在少年的侧颊落下一个吻,却没有回复默契成为爱慕的少年两日前的表白。她,修和恭平的合影被保存在相框里放在那束小白玫瑰边,恭平迟迟赶到然后向芽衣道喜,然后小心地送给了她如今身着的水红色长裙。

当芽衣乘上捷克罗姆时,她难以理解自己为什么想起这些事,想起了修和他的小白玫瑰,想起恭平送给她的过分宽大的水红长裙,难以理解那些相片和吻。当海从她的眼里逝去,水和云雾的飞散将日光遮笼,浪花悄悄爬上裙角,海鸥的鸣声远了又近,芽衣落在不曾知晓的荒凉海岛稍作停息,缓缓神想起刚才的茫然,她的生命是开始如同她所原本期望的那样改变了,她以为她应当起码对于一切逃离充满好感,如今却又对自己的想法产生质疑。她感到思念。她想去吻修或者恭平的眼。但她现在不能了。

蓝色在脚下的沙滩上涨起又消落,一种和缓而沉默的吞噬的海声从四面向这座孤岛涌来,芽衣有些慌张地摸摸捷克罗姆的头,她说我们休息一下就继续起航吧,捷克罗姆你累吗,需要喝一杯鲜榨果汁牛奶吗。但神龙只是轻摇了摇头。

又一次地芽衣感到她的童年终于也如同那整座合众大陆一样被抛弃在天空的那一段了。涌动的云层被迅速挤压消没,层层叠叠得苍白,如纸薄利地割出了用于逃离曾经的细窄通道。

她再三犹豫,多少恐惧,飞起又落下,然后在空气喑哑的吹拂里挥洒去眼泪,终于降落在这片孤岛。

海潮在反复的纠缠里回落,像她的心在反复里出落得寡淡,当仿佛要吞没一切的海水开始远离这座孤岛,裸露的海沙被迫直面日光的下沉,当月和夜重新升起。芽衣轻轻地,轻轻地拍了拍捷克罗姆的背,将脸靠在神龙坚硬的黑色皮肤边,合上眼,说,时间不早了,就在这里歇息一晚上吧,我猜测你累了,一定累了。

 

 

 

2.

 

或许如果她飞行得足够快足够久,像不知疲倦追逐着太阳,黑夜就不会降临。但她不曾做到。无论在之前,在她决心就“你同两年前的训练家很像”这句话告别,她总是前进得足够快得到这样的嘉奖,又不够快,不够摆脱合众大陆滞重庞大的阴影。如同她现在已经说不出她在高兴或者失落,就本应该开心以至于充满勇气的逃离。如今却生出了怯意。

日光终于彻底消失后再看不见海滩上破碎的圆白色小贝壳和岛屿枯黄的缤彩野花,星光疏疏漏过树冠的层,这同在桧扇市的月朗星稀,昼短夜长是类似的,尽管温度还残留了热意,时间却一日日地削弱了。芽衣想到合众人迅速衰老的预言是或许迟迟地在她的身上应验了。她抱紧了捷克罗姆,决心不再理会。毕竟不论怎么说,太阳在桧扇市的方向落下了,而她曾经飞越那片海,飞越过潮湿水汽织成的巨大帷幕,飞越群山,然后来到这里。这里的太阳还将重新升起,但桧扇市的黎明却要待到多年之后才能重现了。

芽衣的内心令她想起黑暗中轻微喘息的海水,在日夜的交替里周而复始,如果她像这样的孤岛坐落在这样的循环中或许是令人欣慰的,远离大陆,远离文明和名誉的长生地,就一直老死在荒凉的岛屿里,她的选择是退缩还是前进呢,芽衣很难看清自己的心,就像过去她表演在精灵宝莱坞镁光灯打出的舞台上,或是在修和恭平的身边、在小菊儿或者阿戴克身边游刃有余地战斗,她能感到淡淡的嘲讽,她游戏一样地做那些事,在日后被自己所唾弃了。

她感到她的过去,那个活泼的,讨人喜欢的同两年前的训练家相似的那个芽衣,生活在合众大陆的芽衣是丰满的,尽管童年在旅行开始之后被遗忘了,未来也被理所当然认为是联盟冠军的后延,尽管那个芽衣的时空被局限在苍白单薄的云雾里,起码她的形象是立体和容易理解的。尽管现在芽衣的反省是对那个形象现在充满厌倦。因为外在形象一旦固化,就被束缚其间,受到期待,也受到约束,甚至两年后英雄的重演覆盖了芽衣本身。

她开始恐惧了。她深深地感到疲倦,感到不被理解,感到孤独,她对修和恭平怀抱小小的跳跃着的期待,曾经她躺在床上思考她和两人一起度过的每一天,心想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人能够理解她的话,那大概就是他们两人了吧,起码修每次别扭地喊她芽衣时只把她当作芽衣,他的目标永远只是那只小扒手猫而同拯救世界无关。如果她也能喜欢修的话,起码她的爱情将属于青梅竹马而不是合众传说。

出逃前夕她去谨慎地问了修未来的计划,他挠挠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应该会留在桧扇市特训,然后照顾照顾他的姐姐,等实力变强之后再去挑战她。她便不免有些失望。芽衣记起相较于她,修没有必要逃走,或许他对她的情感到底也不过是他恋家和恋旧的延伸,他不能理解芽衣,只是误打误撞地没有跟上庞然前进的合众潮流,只是将他的私情压在了遥远的崇拜之上。修从来没想过去了解芽衣,他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她了。

芽衣把他们的照片仔细在相册里收好,然后把那些信一张张拿出来折整齐放在铁盒里,她把相册和铁盒都放在了自己书桌的正中间等待几天未见面找上门的修和恭平自己拿去,而我是要去世界的另一端了。她心想,终于可以不再受到阻拦,不再受到评价,可以重新开始。

当她乘上捷克罗姆的那个瞬间她确乎是平静和愉快的,想象她的未来,想象远离人群的新的生活,新的形象,新的世界,便不免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但她现在依旧感到一种来自落差的失望。芽衣又一次想起酋雷姆的形象,她不是太喜欢虚无的谶语,如果没有捷克罗姆,没有来自N和透子的延伸,而独只属于她的神灵,结果只是虚无的广延。她不喜欢这样的说法,于是对酋雷姆一直冷淡多于喜爱。芽衣想起了酋雷姆,出于这样的原因她出行没有带上它。而现在又后悔了。

 

 

 

3.

 

艾莉丝小姐亲近透子而不亲近芽衣,这几乎众所周知,在联盟的一小搓人的圈子中。更众所周知的是N先生亲近透子而不亲近芽衣,到现在双子英雄的故事还被人津津乐道,芽衣忆及她在N之城与N先生的再会,他透过她看向远方,疏离而冷淡地将精灵球递给她。芽衣听小菊儿说起两年前的事,惊心动魄,说N先生现在比过去好多了,她有些意味地支着头凝视芽衣,你是有感觉的。但我感到他们那样远——芽衣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她说,但改变他的人并不是我,我只成为改变缓慢成型后的镜,但本身不属于那样的世界。联盟的人说透子还在等待N,而N也依旧在等待透子,现在他们祈祷两人的重会,而芽衣只是重会前的附属品,没有人怀疑英雄归来后短暂的即位者让位,然后英雄和王的时代重新降临。

芽衣清楚这些事。她等待透子的到来将N和她一起从漩涡里拯救,就像等待合众大陆短暂的幕间快些结束,然后这个过客不再被人记得,她就从那里解放,芽衣就可以成为芽衣本人。但实际上她又感到不甘,她想自己是足够优秀的,却注定成为配角,注定被取代,为什么合众不曾将迎来芽衣的时代呢,就像她如今匆匆忙忙而实际反复思量的一场出逃,一方面似乎想要避世,却又感到不甘。

恭平知道芽衣不是纯粹的隐士,也不可能将是,因此从来不把她偶尔远离社群的孤僻当作大事。某种意义上他的想法是正确的。芽衣有些恨恭平的冷静。事实上他理解她比修更多,但却理智又冷淡,实际上不曾把她所有歇斯底里和敏感多游放在心上,而在很多天后芽衣才会迟迟承认他是对的。然而理智上可以明白的在情感上却难以接受。她的心思不会同恭平说,她很难想象和她最为相同的同伴是怎样化解她的这种不规律的阵发式忧郁,因此甜美和张扬的笑容敛下了,沉默的凝视取而代之。不得不说有时恭平的满不在乎加剧了芽衣的不平衡,可她却无法反驳。结果就是芽衣再次在修面前倾吐她的幽深的心,然后沉溺于孤独。

现在,芽衣细细去数她的过去,去数她生命遇见的重要和不重要的人,她还记得她给修的一个浅浅的不含任何罗曼幻想的吻,闭上眼恭平爽朗而明净的笑颜就会清晰浮现,包括艾莉丝小姐从冠军台缓慢地走下来,抛掷下她等待两年的精灵球,然后用悠远的目光看向芽衣的背后,在这样的冠军之位前,直至与N先生的目光重合。大约确实没有真正值得留恋的,芽衣想,她在孤岛的长夜不能寐,听见长风从海的那一侧吹摆她的袖口,合上眼去感受月亮从枝头悬起又长久地沉静下,灰豆鸽偶尔的惊枝,以及稳定的和缓的涛声。是多么的熟悉,又是多么遥远啊,她想。①  

 

 

 

 

4.

 

芽衣没有想到孤岛的太阳会再一次升起,她看着捷克罗姆迟缓地睁开眼,然后拘谨地弯下脑袋害怕惊醒正在安眠的主人,但实际的芽衣只是疲倦地看着它,她抚摸着捷克罗姆的脖颈低声说,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而捷克罗姆是从不会反对它的主人的。

芽衣记得在小菊儿的故事里,在两年前,当捷克罗姆和雷希拉姆还不是捷克罗姆和雷希拉姆,只是沉睡的等待英雄到来的两块石头时,它们还是骄傲和挑剔的,对于不成熟的N,不成熟的透子,从不轻易露面。只有当英雄坚定的理想和赤色的热情撼动了它们,合众大陆才迟迟地重见他的神龙。但现在它们是这样温顺了吗,居然被放在我身边,放在酋雷姆的属有者,放在虚无的象征者身边也不反抗了呢,她去听捷克罗姆的呼吸,第一次想到这样荒唐的逃离是不可能实现的。如果她想要摆脱英雄的附属品和间幕的替身,她为什么要乘上她渴慕、珍视而矛盾的捷克罗姆而将酋雷姆丢在精灵中心冰冷的机器中呢。

芽衣小声地流眼泪,嘀咕对酋雷姆的道歉,但很难说明她的难过更多来自一种负罪还是梦想黯然的不舍,她又一次感到,合众人过早衰老的预言在她身上应验了。她说对不起,但道歉的声音当然在风里被拉扯破碎,连捷克罗姆都没有听见这样的矛盾中有属于对它的一种愧疚。于是芽衣再次孤独地咀嚼着她曾经拥有过的漫长的生命,然后开始思念听不懂她的话的修和太过于理智的恭平在她们三人合影上的模样。

如果可以飞行,可以飞行得快到穿越时空,芽衣不知道自己最想回到什么时候,或许是童年。当芽衣不曾被期望成为合众的冠军,当等离子团的故事还没有在这片大陆上蔓开,她想在她和他们都还小的时候,不用背负任何已经塑成的形象去努力前行,那时候的未来还那样明亮,不必透支天才在过快走到尽头后望着虚空时的绝望和悲苦,那些应该经历的美好还没来得及展开,因此他们可以尽情地奔跑和挥霍。如果她知道所谓既定的丰富剧情真的只有短短一年,她一定会珍惜地慢慢行走,不至于在剧情结束后一无所有。她有时想到自己如果不是那样赋有天分而不至于缺少故事,她也是应该挣扎于现实的浑浊洪流里与现实搏斗,成为梦想驱逐着无畏惧征途的骑兵,然后沉陷在世界穷途末路之前。最后那些成功者可以喟叹地说一句:“我很幸运,当世界穷途末路之时,我已不再年轻。”②

而芽衣不是这样。

少年天才总是需要经历这样的孤独,如此深沉,而如此长久,她站在孤岛上看遥远东方的黎明,觉得穷其一生都不能追逐触摸到太阳。直到生命的消逝,直到她的衰老,直到一个时代的消亡,都不能碰见的太阳。是这样的长久。令芽衣夜复一夜地感到窒息。

她的头发被风拨乱,然后是泪水的迅速吹干,她低声的呜咽在合众的大陆上没有人听见。但是,我必须做出改变了。芽衣想,不得不,要尽快做出这样的改变。她从孤岛告别,那是她旅途短暂的停歇之地,因此只有落寞的一个人,但那不是终点,她逃不掉,真正的逃离和隐居不适合她,她不会热衷于目送归鸿,挥弦挹泉的生活③,芽衣享受成功,享受镁光灯下受到众人的瞩目,享受摘取桂冠或者受到赞誉,芽衣渴望新的世俗的生活。

尽管现在她一切拥有的都不真正属于她,而属于她的却一片虚无,不存在本身曾经凝结出的广延是她也是她的酋雷姆,芽衣乘着捷克罗姆飞向桧扇时不得不再一次承认,捷克罗姆只是她生命中的短暂停留,而反之它亦不会因为她的消极茫然而放弃等待它的英雄,事实上它根本不曾将芽衣放在心上,比起英雄不如说她只是英雄坐骑的饲主。捷克罗姆迟早将离开她,而她对它的投注,她的依恋,她的愤恨实在没有理由。芽衣模模糊糊想到,她应当是将捷克罗姆还给N先生了,因此就要和它说再见了。

风烟静下后芽衣最后一次摸了摸捷克罗姆的头,然后脸轻贴着它说:就要再见了,希望这几天你喜欢我的照料。

捷克罗姆依旧是木讷地一言不发。

 

 

 

 

5.

 

芽衣去找了N ,去把捷克罗姆的精灵球还给他。N有些好奇地问为什么,但他的神情是愉快的。

我已经有酋雷姆了,她抓紧了她的球,然后露出一个标准的芽衣式的微笑。

从此之后我们将不再有关,N先生是值得交往的可靠同伴,但也仅限于此,我们交谈精灵对战或者作为联盟冠军和前任等离子团的王交流合众大陆的制度经验,但与某些丰盛而神秘的神话,与悠远的歌和古老的石板无关,那将是你和你双子英雄中的另一位的故事了。芽衣想,不由地轻松起来,对N说起她之前紧张到不曾说起的旅行中的新鲜事,就像旅行家和训练家最寻常的聊天,而不必再那样拘谨了。

 

对于芽衣而言,逃离的计划破灭了,她失去了她的捷克罗姆,也失去了所有奔波躲避的信心,然后回到她的家乡,捡起酋雷姆的精灵球,任命一样地说,我承认了,我除了虚无,一无所有。

实际上的接受过程比说起来更加缓慢,恭平依旧是平静地同她交谈他们一直交谈的无关紧要之事,就像修对于芽衣暗示性的改变毫无洞察。酋雷姆望着芽衣时恭平说他感受到了寒冷,少年拉紧了从此开始成为常备物品的厚实围巾,并且不时担忧地问芽衣你没有事吗,而芽衣只是摇摇头搂紧酋雷姆的脖子说,没有。

有时候芽衣想到酋雷姆和捷克罗姆不一样,是真正属于她的精灵,因此下定决心要喜欢它。桧扇的风从遥远的东北方向吹来,带着被海水灼烧后不剩下一点的寒气,令她想起他们之间的初遇,她虽然气愤于她虚空者的定位,酋雷姆却是从最开始就承认了她。如果孤独,如同小菊儿小姐所说的那样,曾经缠绕合众大陆上的每一个人,在疲倦的夜里思念双子英雄的另一方,或者像她一样渴望爱情而又甘心寂寞,如果孤独像庞然和静默的孤岛供她从故乡和理想悄然逃离却又无法挣脱,孤岛在日夜的交替和斗争里不曾改变,不论潮起潮落,那么有时它也不成为坏事。换言之尽管她一无所有,酋雷姆也是如此,她于是拥有了酋雷姆,酋雷姆也拥有了她。

她常常倦怠而依恋地靠着酋雷姆的背,努力把曾经念想过的属于她的神龙,广博的理想和明灿的现实试图置之不理,一种甜蜜和苦涩便涌上心头,于是她就合上眼抱紧她的酋雷姆。

自此之后,艾莉丝小姐依旧不冷不淡地偶尔提醒起芽衣管理精灵联盟需要注意的要点,宝莱坞的导演依旧会去请求她扮演合众大陆的英雄,人们依旧用你真像两年前的训练家的身份称呼她,就像芽衣也开始一日日期盼透子前辈的尽快到来,她通过通讯装置去拨打切莲说“……其实你要这个号也没有用,因为自两年前就不曾有人将它拨通了”,然后是这么久来合众第一次重新听见那个英雄的声音,芽衣感到那些凌冽的风,滞重的雨,轻松的笑,冰冷的泪水在通讯器的那一方糅杂了,透子似乎对于这个新的合众冠军有话要说,但沉默许久也只是说:“要好好特训啊,到时候输给我就不好看了。”

人们欢呼地把芽衣奉作英雄重归前的福音信徒,当日居又月储④,芽衣在联盟冠军的阁楼上送走了夏秋的雨水和冬春渐短的太阳,偶尔也会想起那个所谓的间幕迎接的英雄那次通信中微微的喘气和眼泪,觉得她们的相遇也同样那样熟悉,而又那样陌生了。

她现在数着叶子的飘落来计算修再来挑战需要几次日落,煮茶迎接合众交替太快的前任冠军们,听阿戴克或者艾莉丝变得亲近一些后说来的故事。

 

于是英雄归来的那一天她依旧是数着叶子喝茶看见众人拥簇的孤僻者踏上长长的阶梯向她发出了挑战,然后用明亮色的交叉火焰摧败酋雷姆最后艰难的防线。他们进行简短而严肃的交接礼,仿佛是多年前谁的加冕的重现。透子缓慢地走上联盟冠军的位置然后犹豫地回头似乎想对芽衣说些什么,芽衣却没给透子这样的一个机会。

那时万众所瞩目的不会是芽衣,所以她可以轻松地从走到光明湮没之地。透子注视着她从视线的边缘走入长久的暗色,因为心绪飘杂,也很快没放在了心上。或者说她知道芽衣不需要被在意了,就像合众大陆的生命在她离去的日子按了过久的暂停,现在芽衣也该继续踏上她的旅途了。

这一次她将孑然一身,不再需要恭平,修或者前辈的陪伴,而乘着酋雷姆,越过孤岛,飞向海的彼岸。尽管海的那一边她从来不曾去往,像不可知中的未来难以让人心生畏惧。但这一次起码她不再会栖息在黑夜的荒岛,等待热情滴灼燃尽,然后重回故里,像大梦归醒,举目四望,一切如旧了。

 

 

 

 


FIN.

 






*



①部分参考阮籍《咏怀》诗一: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虽然情感不同,写景的视听意象和铺列有所参考

②原语自歌德

③化自嵇康《赠秀才入军》第十四首:“目送归鸿,手挥五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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