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视禁止。

© 沽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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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省录



或许叫自我救赎日记更合适一些。

问题的核心是: 人为什么要活下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



想写一写最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最近一个月,笔头比往前是懒散得多,但意愿却从往昔衰竭的趋向里被捞出来,尽管意识到自己在静穆的渊里行要早得多,不到最近确实不曾仰头窥到太阳的影子,深夜听到上帝模糊的耳语而非一个人的眼泪在颤抖和喘息里滚落。很久没写东西了,思维和笔力的连接不免更加忽微,之后要做点复健。但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在Lofter上没有更新,空间里乱七八糟的情绪却发了很多。做一个整理。

在九月十七号到十九号之间睡觉时身体都出现了半麻痹状态,睡一会儿就会醒来,浑身都很不舒服,并且醒来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左半部分一直在颤抖甚至抽搐。因为是深夜所以听见四周只有寂静,舍友偶尔翻覆她们的身体,我就担心是不是我吵醒了她们。控制不了神经和肌肉,只能努力把头靠在墙上,心里空荡荡的,一边哭一边说服自己不要绝望,然后再在几次重复里迎来天明。这段时间前后掉发掉得很厉害,晚上睡不着,白天也不睡觉地读书,并且在思考专业的事情。

我最好的朋友给我的留言是:觉得你最近有点焦虑……是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复她。如果是见面的话,我可能是沉默半晌,然后说:“……大概吧。”

我觉得我在强迫自己前进。



九月十八号时过去的同桌给我发了她们哲学老师发的阅读材料,联系到上一次那位老师给的课题,和我复旦博雅杯初赛论文的切入角度实在实在太一致了。由于高考前对复旦执念很大,并且抱着强烈的“那里有一个人理解我。我想找到这个人”的心情。因此心里略有波动,想起了过去的事,又联想到结果自己却在南大学商科,各种意味就不免混杂难辨。诚实地这样记录。




九月二十号:“有一种模模糊糊地感到,非常想要活下去的,想要达到和追求的……开学以来觉得自己为这样的东西在十分努力了……并且知道为此我可以做到怎样的地步……”“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心情:为了活下去,让我哪怕死掉也是可以的……”

关系很好的学姐留言:“不管怎么样都请努力的活着……!”

有一点点惊奇(但其实也很有预料),我厌生的心情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九月二十五号看了一本卢梭的书,抄了十几页的笔记。




九月二十六号说:“是这样的。我想要看记录痛苦的文字。看完感到,原来我的痛苦不是唯一的,并且由此感到安慰。尽管下一秒就会反问自己:你真的认为你的痛苦如此高尚吗?或者你真的理解那些伟大的人伟大的思想吗?你认为他们和你很像?或者这种抚慰只是你内心的软弱?

“而且,和他们相比,你所经历过的痛苦实在太微不足道啦。

“但转而又暗暗辩解,说,可是痛苦是不能量化衡量的。虽然没有那么持久,那么浓重,我也曾经痛苦到控制不住眼泪和身体,痛苦到身体从左手腕开始酸疼得不可以停止的。

“但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更没有什么好骄傲的。甚至别人会认为这是病。你为之痛苦的你骄傲的你的软弱你的挣扎,在别人心中不值一提。没有人这样想,没有人理解你,也不会有人希望看到这种东西。

“……我当然是有这种自觉的。但却又时常不免心怀期望了,觉得或许拯救的路是存在的,便忍不住一直彷徨探索了。”


那时想起自己过去在《天堂鸟》里写:“时间自然会凋萎。而她等不及。有时游离在死与生的线,进不得,退也不敢。她面前是绝然的高壁,峭立如城,不可攀登,却一步的后退也会坠入深渊。她怕坠入深渊后,她仰望如今的位置,如同她现在注视她的往昔。如果坠落是没有终止的一层层蜕落的暗色,而人,却只能死一次,她便不知道她那一步,即将下坠,或者能升入天堂。啊,美丽的果实,只能品尝一次。她亦何尝不是畏惧。”

是一种说不清的东西拉着我要活。



九月二十八号时上了第一节哲学课,说:“准备转专业了。”


第二天晚上博客多了一个粉丝,粉丝id是父亲的企鹅名,没有头像,没有信息,只有我一个关注者。看到时觉得掉进了冰窟。第二天父亲微信里写了有关大学专业学习和中国哲学前景的文章,开口闭口都是前后书/记的发言。拿这种东西压人。这样庞大虚无的东西。我嗤笑,感到不屑。即将要十一,要回家,我不想回去。



因为前些日子得出的决定是太难得了,太少见了,对我来说无异于一根稻草。现在回望时我当然没有现在清醒,而且并不是真正的有一个全面的判断,但那是孤注一掷。我对自己说:你要活下去。你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我开始用力地读书,在深夜可以安眠。


我太害怕父母和我冲突上,因为我知道即便冲突我也不可能有哪怕一步的退缩,当时我甚至数好了之后几个月的生活费,想就算他们和我单向切断供给,我也能活下去。活下去是最重要的。因为我尽管于亲情冷酷,但因为憎恶和恐惧过于强烈,往往在情绪的折磨下一个字说不出来。就像从上海回来的那天晚上时和父母争吵时快要昏倒,情绪最激动时眼前发黑,用力扶着桌子才没有倒下来。



九月二十九号看完了《月神园》,感到了抚慰和激励。

之后就看到了父亲关注了我。当时想把LOF账号自杀。想了想忍住了。

那一天因为前两天南京的暴雨和降温感了冒,头昏涨得厉害,想法更加偏激。

我写:“好搞笑啊。记得父亲曾经质问我,你凭什么一直以恶意揣度别人。但人们难道不是总以恶意对待我吗。难道不是人们总对我抱有仇恨吗。我已经不指望阻止你们对我存在恶意了,难道还要逼我心怀感激地去接受和享受这种恶意吗。一直以来的,所有人。一直以来,从小到大我都是这样感觉的,校园欺凌,打群架,被砸砖,甚至遭遇人贩子。一直以来我是这样经历的,我的经验,我的过去,因此这当然是我的偏见。但你凭什么意图改变我的想法,就像我也从没打算改变你的想法一样。我当然不知道你说的是否正确。但你又怎么知道我所见的世界不是真实的呢。”

“我要怎么样呢?我就是把心挖出来捧出来给你们看也不过是被你们扔在地上踩烂着去装点自己的地位了,我再自怨自艾自以为自己的心是太高贵了也好过把我的心轻贱卖给您们换求两句苦口婆心的指点了。”

“我的血化作眼泪被流干。”


深夜情绪失控地不能入眠。



九月三十号时昏睡了一整天,傍晚醒过来时觉得头疼好了点,觉得略感开心,决心要珍惜开心的时光,因为它们实在在我的生命里占得太少了。

国庆回家。父母没有和我提专业的事。她们旁敲侧击,似乎打算教化改变我。我猜测她们不知道我知道她们知道,但我乐意和他们演戏,因为疾病和劳累实在让我没什么力气自寻一场争吵了。

因为我们默契地都没有直言出口,心情好了很多。十月三号决定整理一下前一年的曹郭文,印个小纪念本。提前两天回了学校,那一晚上的月亮非常好看。


十月四号时关注了一下政治环境,有关于言/论/自由。一时不想再学哲学了。或者决着研究生再转。因为如果我要同谁博弈,我学一个技能或许有更多底气。我不能忍受言论被控制,如果我被它们饲养,那么我不得不它们说话。和阿薰聊天时阿薰说:“哈哈子知是有top of the tops 的野心的人。”我说是的。



国庆节时和猫子填了互吹的双人问卷。看到猫子的答案觉得晕眩,时隔这么久我依旧不能直视她的文字,她对于我过于耀眼,过去我对她倾注太多过分的情感。但她是理解我的,或者多少能理解我一点:“很难说清是某种固定的事物,相对于人千变万化的特征而言。如果硬说的话,有时感觉像破碎的鸟的影子,小而迅速地掠过海面,随即身后卷起千层浪。前赴后继。……总之是可爱又冷淡,充满神秘与克制的人。”“如同被海潮般铺天盖地的感情冲刷到岸上。文字虽然克制又趋于理性的冷淡,但事实上感情与逻辑层层推进依旧让人感到情感上的片刻窒息。往往是。之前往往是有这类感受。”“心思细腻,某种意义上异常勇敢……本质往往是可以读懂并呼之欲出的情怀。文章逻辑严明而紧凑,富有冷漠的人情与坍塌式的悲悯。就像‘抽空了什么’。这种不贴切地描述所表达的情怀。”“乃至现在,我想大概就是那种:随时扯皮也没有问题,坚信着一定会答复,不存在猜疑和敷衍,某种趋向平缓的情怀。”“我不认为她是纯粹的学者,亦或是纯粹的训练师。我猜她曾经是旅者,目的不详。是‘为了记录而行走’的小说家,抑或‘对事物充满的可能’的思索者。至于我所见到的那时的她,可能是在休憩,也可能是重回故乡。有时也会记不清究竟见到她多久,闲谈过多久。因此也无法揣测她此刻在何处,即将前往何处。她一贯让人有种神秘而冷淡的印象,可事实当然并非如此。人的魅力与其思考并非性格所能遮盖。”



十月上旬认识或者熟悉了三国圈的几个人,消除了一些顾虑和忐忑积淀下的痼疾,开始感到:不必揣测别人。不必太多揣测别人。更不必太多揣测别人心中的自己。我对她们感到兴趣,感到喜欢,但也仅限如此。我与她们无关。我与能相处的人相处,与能交谈的人交谈,而那些我不理解也不理解我的,厌弃我的,我依旧保持一种冷淡疏远的兴趣。


十月十一日晚上情绪又一次不稳定。负能记录:“对不起。对不起。一直在骗你们和我自己,或者在这个时候我难得清醒,又或许只是我状态欠佳。但这种低落反复出现,并且每次都太过真实,不得不令我怀疑激情本身。(这个时候我开始质疑之前我想拽稻草一样拽着我的理想,那样的理想太炽热,太剧烈,太不稳定,不能成为一种长期的稳定的倚靠)。尽管激情和低落交替出现,怀抱激情时我也很瞧不起自己低落的状态,为低落状态时写出的东西感到羞耻。就像我现在看那些积极的文字十分轻蔑。

“其实我想说,对不起,我不喜欢学习。也不喜欢写作。也不喜欢排版。也不喜欢很多很多东西。但是不学习或者什么都不做让我更加感到恶心。对于前面的我仅仅是不讨厌,尤其我愈发感到我对写东西这件事抱有病态的态度:很久前我就开始想放弃这件事。但我总以为它对我太过于重要,我恐惧有一天我什么也写不出来,但又觉得,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好事了吗。如果能不再写东西的话。我很好奇为什么最初我过于投入这件事,甚至在后来还给自己画了个圈,说要去讨厌那些不像我这么莫名其妙的有更健康的写作状态的人。导致写作使我痛苦,不写作则更加痛苦。你去描摹你自己,你沉醉于描摹你自己。你描摹着描摹自己的欲望。

“啊……想要变成top,想要变得强大。想要登上和征服存在与自我的山。但并不想留下痕迹。我想战胜它们,但不想要拥有它们的存在本身。

“我不需要安慰”

收到了学姐的私戳,又一次表示,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

我很感激。




十月十二日改了lof的自我介绍,用了卡彭特讲柯勒律治的话来自我宽慰。觉得心理状态在持续的阅读中得到改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看普鲁斯特。普鲁斯特的文字我看得非常慢,大约是一小时四五页纸,笔记做了很多。但这种状态让我有一点沉醉,因为他的话实在过于精准地落在我心中自我模糊的肯綮。

“出自一个人心灵的东西会在某一天截获另一个心灵,后者有深深吸引我们的心灵。你是对的,呆在那儿,无人理睬,逐渐塌裂。从那物质中你毫无指望,置身其中你不过是虚无。但那些小小的人像无需惧怕什么,死者也是一样。因为有时神灵会造访尘世,他所过之处死者复生,那些几乎被忘却的面容重新凝眸注视着生者。”



然后是一个转折点。

读《文化与组织》时看到的提出的质疑,普鲁斯特的文章,还有LOF上无意识掠到一些词句,在哲学课听老师讲柏拉图时融在了一起。赶在心理崩溃前,重新给自己画了一个世界模型。一个形而上学的世界和神的结构,自我社会物质意识时间空间被重新摆放,这是一个几乎全新的模型,它突然被构建完成了。我当然还没有用推理证明这个模型是正确的,但暂时地它容纳了我之前所找到的所有矛盾。上一个世界模型是我看笛卡尔,斯宾诺莎和康德时构建的,但它在高三的学习里(一方面我使自己避免深入思考,另一方面开始接触的中国传统文化思想对先前的西哲体系也产生了很大冲击)逐渐摇摇欲坠。我不时感到脚下开始碎裂的海洋从远处海平面与日光的交界处涌灭,先前一直醺醺然沉醉于碎片搭建得僵直的钟塔的天真响声里的太阳的巨大倒影开始褪色。但在2017.10.12时我画出了一个新的世界模型。它一下使我的世界免于崩塌。

于斯曼说:“一种风格所具有的智性之美,及其所有的组合关系,都构成了有益的真理。”
真理不同于真相。并且“对于公众思想来说,这种真理或许比其所针对主题的真相还要宝贵。”
普鲁斯特:“那么,在《圣经》一书中,讨论有关亚眠之美丽神像的段落之美自有其真理和价值,独立于雕像本身的美。”

我开始回忆起《圣经》,同时看的哲学史里罗素提到的奥尔弗斯和后世基督教的关系以及基督教对西哲的影响也很好地慰藉了我。巴库斯的崇拜是一种对审慎的反动,将人从日常顾虑中解放,注视这个世界的愉悦和美。奥尔弗斯以精神化的沉醉取代巴库斯教肉体的沉醉,形成了一种带有禁欲主义色彩的改革者。然后重新回忆起斯宾诺莎说的“人是上帝流动的碎片”。

这真的很难说清楚。这使我把自我从社会关系里解脱出来,直接和世界意志和神接触。基督教审判日的号角说:“你已活过,你应活着。”

“他从事着不朽的工作,就像他不会死去。并不在意那占据他时间的物体的大小,并且虽然只有一次人生,他却对一座教堂无数雕像中的一个消磨数日的时光。他把它画下来,毫不在意自己已近暮年。”这是普鲁斯特对拉斯金的评论。我深受感动。

从此之前为哲学折服的激情式的偏激的执拗的感情开始趋于平静,感到了一种平静,辽阔,安定。在呼吸里寻找神迹,为每一个个体,为我自己,和与我不同的不能相互理解的他人产生兴趣而且心怀期望。我与他们不同。谁也是与谁不同的。真相不可探知,但我们共同构成了神。

看《文化与组织:心理软件的力量》里关于权力距离这个维度在东方和西方世界的不同,看到欧美社会学家以欧美价值观的角度分析东方伦理。因为他们并不拥有,他们自然没法把长久的连续的文明当作一个必然的好事。但对我而言这是新奇的:毁灭态是存在的。毁灭态并不是虚无,善恶存亡不过是你所见你所定的标准,而在时空静止的上帝前被一视同仁,它的文明被毁灭,但被毁灭本身也是一种特征,被毁灭并不使历史消失,它构成了另一种历史。世界意志是这样公正,尽管人们的观点不免和自我的角度有关。但不必恐惧,因为真理并不存在,真理和谬误在一起构成了神性,像存在态和毁灭态处于平等的地位。但自我是特殊的。我只有一个,我是神的一部分。无论存亡兴衰,我都将归去。“当世界末日来到,我们会一起来到这里,尽管我们并不相识。”


十月十六号我决心放弃在文学社好好干的打算,因为从头到尾写作和阅读都是我私人化的。我很内疚,但我确实不曾迈入文学的大门。我从不真正站在文学角度解读文学作品。

“因而始终我所着迷的是那些我不了解的,离得远的,和我本身差异大的书。结果看外国的多,中国的少。古典的多,近代的少。中国近现代几乎就根本不看,只看一些乡土和民族文学。

“因为我不了解它们的形式,这些形式就成为一种象征。因为我不理解文字的现实意义,香榭丽舍就不会是巴黎人熟知的那条香榭丽舍。概念反而从物质投射中解放出来,可以完全由我编造。因此这种编造当然不会得到别人承认。”

一旦认识到这一点,我终于又一次承认,阅读和写作只是我用于自娱的 工具,是始终不能被当作正业看待的。

由此从写作的束缚里解放出来。




十月十八号在床上开小灯读奥古斯丁的《忏悔录》读到两点。觉得很平和。




十月十九号,虽然感到zhe)Ng(zh<i)环境不适合学习西哲。但我依旧想尽可能本科生就转。能快活一阵是一阵子。而且那些经过系统学习的人在大学四年成长得太快了。大学我想达到自我的又一次完善,而非所谓学一门自保的技能给未来的自我完善作准备。而且我有自信我的能力我的热情足够让我学什么技能都没有问题,实在不行,男神磨了一辈子镜片,我也可以。



十月二十号:“最近在进入一种理想的状态,对他人的世界抱有兴趣,但疏远而又冷静,转而全心投入对自我世界的塑构,像卢梭所说的那样不将别人放在心上。因为‘我实在是太爱我自己了。’逐渐有了 这样一种信心:我的世界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既不会被理解,却也不能被取代。而它是独一无二的,是最好的。往后我即凭这个世界在神面前立足,并且说,感激您曾经剥下一角碎片将它予我,使我在人间彷徨里有一个栖所,而今我被您接走,也就终于可以把它还给您了。”

写这段话时掉了眼泪,一种辽阔的感动,我真的听见了有人,或者是上帝在我耳边问,那是一种奇妙的声音,它不属于任一种声型或语言,但我那样清晰地听见它对我说:“你真的决定了吗?”你真的决定要爱神了吗,而我知道它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而这就将意味着你再也不能爱上某一个人了。我闭上眼想是的。

爱的欲望在消减。事实上,自从和猫子互剖心意后从小学开始跳跃的爱恋的心情就开始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稳定而且健康的喜欢的状态。不再暗恋人,不再为爱痛苦,即便受到孤独的折磨,也不会向爱里寻求答案。尽管爱情依旧是我非常偏好的课题。





时间上的记录写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


最近我的心理状态非常好。没有失眠,心理健康测试也恢复到正常水平。上周六翘了运动会一个人在地铁上看到仙林的山水皆铺开,不免觉优游萧散。后来在图书馆的台阶上看南大南面的全景,当时秋风难得和暖飘飖,天际斜日倾堕,觉得这么久了,真的是回到平静了。

然而痛苦是不应当被贬低的,我必须再一次申明我有多么恶心那些自以为是贬低痛苦的人,那些充满恶意的说“那些痛苦都是自我演绎。我永远不相信那些说着要把刀片放在手腕的青少年。不要提太宰治,好歹人家最后真的自杀了的”的人。请大家不要为这种恶意而放弃自我救赎。

一切痛苦是真的。我不止一次不止一次不止一次地想要死去,但是活下去的欲望更加强烈,反复将我从深渊里捞出来。

这个过程我现在回忆依旧有一种敬畏,挣扎是一种自我拯救的倾向,因而请尽量避免对别人的臆断和评论。我非常感激自己能从持续很久的这种痛苦的状态里爬出来,不再夜不能寐,也不再过分担忧他人和未来。

对我来说哲学已经不是爱好,我并不是选择了它,我是无路可走,形而上能够哪怕短暂地将我从自我否定的黑暗里拯救,那么哪怕是一刻儿我也要珍惜。

但我并不是鼓励所有人都去看哲学,尤其是我所信任的奥尔弗斯延续和斯多葛派。是很多时候,殊途同归。而且不同的路并不矛盾,它们都是神,是世界的组成。何况在地理位置和历史条件下西哲并不太被接纳。但我已经这样了,虽然消极,对我来说这是我暂时看见的唯一的路,不管它有没有未来,不管会不会坍塌,我走一步,是一步。甚至说我后悔小学时出于好奇和一种偶像崇拜,伸出手将圣经读了两遍,初中又和着一些基督教的书读了一遍。在我高中自我意识觉醒之前,它们可能潜移默化地塑造了太多性情。但殊途同归。以前我写:“这个世界不存在可能性,不存在选择,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然只能活一次,就只有一个必然的选择,这个选择就构成了他。”





仅作纪念。




2017.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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